辉 煌

 

五口心

 

柔软的身体如行走的大雾

在门口带上门后梦中的梦

走进自己脑海里水中倒影

被冬天的白起伏的影院很大

 

座位上不同的自己陌生般熟悉

眼前结冰的河流突然站了起来

骨骼破裂时声音的速度

发出深不可测的震撼

 

一口心狂跳着

一匹白马脱颖而出

骑上瀑布的源头

一路飞奔到遥远的天边

 

这些花月下洒落

前后左右上下

你并没有淋雨

一口心却完全湿透

 

夜闻到来香的时候

话语的枪炮声

伴随着花雨的刺眼的火光

带来一场雨和水的残酷的战争

 

那匹白马如闪电

抓起一口心飞奔如雷鸣

血迹的座位上

坐着的只是你的过去

 

你的一念之善

喂饱了白马如雪的饥饿

屏幕如肚皮的品质滚圆

与你世界的球体香切

 

角色与观众的对称性变换

巧妙地化解了白马的流浪

你看到他载着一位姑娘

有一口与你一道并列的心

 

最后的基因把你的核心交出来

你看到那匹白马驮着你的五口心

终于在天边汇集一起成为北斗

伸着比马拉美的天鹅更颀长的脖子

 

在门口带上门后梦中的梦

一个奇怪的眼神似北斗七心

在梦中带上梦后门中之门

恍然的身体如行走的大雾

 

（1999年左右写于北京）

 

 

贵重晚餐

 

在标准映象中

作用量与角度共轭着

离开最后一个孤岛

走向混沌大海的参数

是黄金分割数

与此对应的界面称作

——贵重环面

 

谁第一个发现了标准映象？

从几千年前的美洲豹与羚羊

相互追逐、撕杀、死亡

和再生的生物链的模式

到现代的男女由于爱的冲动

所散失的古老的伊甸乐园

它以普适的姿态在宇宙中存在着

 

数学中的作用变量和角度变量的

不连续的对环面的周期性冲击

这一经典的图象也同样一次次

冲击着诗人的心灵和社会的良知

在一个有反应和扩散的系统里

她联系着流线型的理想的平衡

在历史所反映和赋与的时空中

他的巨大的转轮一次次猛烈地叩击

洞穿了人类思想中所有深刻的画面

 

我常想：物质的世界与精神的世界

哪一个更真实？ 或者有着某种

看不见的内在的对应联接着它们？

即使是为友谊而准备的一顿晚餐。

 

谁在扮演作用量和角度并不重要

因为太多的质素物理着我们

也许她们的化学家的身份使得

楼梯间高跟鞋的有节奏的回响

使有机的时间的角度稍稍平移

或者作用量随着她们儒雅的谈吐

在客厅的镜子与窗户的玻璃之间

发出温柔的有力的螺旋的波动

 

夕阳的余光以一种特有的角度

射进我们简陋的厨房的时候

仿佛上帝之手打开了时间之窗

有节奏的跳动的蓝色火焰

是另一种视觉化了的作用变量

通过玉石的手 感性的曼舞的角度和

雪白的梅花 反射的美丽的斑纹

在水的光亮的流动与对称的品尝中

完成了历史声影与现代心情的共轭

 

火焰不断重复的简单的跳跃使人恬静

无疑 正负之间彼此的帮助能让这

狭小空间的美味的心情决定性地

向心灵深处扩散 哪怕只是一个投影

在界面附近的一勺分享 也变得弥足珍贵

 

愉悦的气氛一直在无声膨胀

并被热烈地端上了桌面

对那个渴盼已久的参数的逼近

微笑 打开了最后的祝愿的芳香

就在迷醉的岛屿与大海相互作用着

以角度的遍历横越心物的合叶时

一顿晚餐成就了友谊的黄金的高贵

 

历史也往往在不经意间发生着媾变

任何一个相空间参数的微小的扰动

就能触发一次载入史册的贵重晚餐

 

 

(作者：白木, 2003年7月12日写于香港)

 

 

致海边女郎

                     

                               ——我怎样才能在雨和花园的相互印证中，

                                   扯开一小条光亮的飞逝的裂口？．．．．．．

                     作者：白木

啊，女郎！亲爱的海边女郎——

莫非你是天使的化身，

你扬起温柔的波涛，轻快间，

万千花雨流星般飘舞。

总想记录下你美的永恒，

可有时，我只是一个笨拙的诗人，

没有白朗宁夫人妙笔生花的勇气，*1

我怎能真的描摹出你丰富的美丽？

 

似我儿时记忆中母亲年轻的丰采，

你在浪花中亭亭玉立、微笑嫣然，

激起无数的海鸥快乐地飞翔，

仿佛我南方故乡的清晨，群燕醒来，

迎着黎明的霞光而温情地呢喃。

你的一举手，一投足都那么诗情如画，

青春的写意溢满甜蜜的空气，湿润而湛蓝，

连匆匆的背影都折射着动人的光芒！

 

啊，女郎！亲爱的海边女郎——

你夜莺般的歌声日夜流淌，

高山也在肃穆地聆听——你那

玫瑰色的心灵最深处的最美的和声。

总想能抓住你感性的真，

可有时，我只是一个疲惫的旅人，

没有贝多芬对命运西西弗式地执著，*2，3

我怎能真的捧得住你的力量旋转？

 

你所有的液态的元素都令我晕玄，

每一滴蔚蓝的音符都从我手指间滑向心中；

象巨大的潮汐撕开了引力的对称，

你每一次的波动都化做我生命的心悸；

象天才的巴赫弹奏的屋顶的月光，*4

啊！那样的节奏中燃烧着光明的深切。

你引导着自然、生命、反应和静止，

以及爱与宽容等等宇宙的最高法则！

 

啊，女郎！亲爱的海边女郎——

你将古老的传说化作鲜活的风景，

你踏着浪尖，似漫步在芳香的花园，

天空上的风暴也只是你神奇的幻变。

总想能亲近你莫测的智慧，

可有时，我只是一个懒散的学人，

没有开普勒千万次不懈的观测和计算，*5

我怎能真的理解好你精神的奥秘？

 

在你的足踝吻过的细软的沙滩上，

我捡起一两块你注目过的斑斓的贝壳，

对着精美的纹理发出惊喜的感叹；

偶尔又藏起一两只你倾诉过的海螺，

希望这神性的海鸣如母亲温暖的胸脯，

夜夜带给我安详的梦境，甜美又恬静。

我知道，我无法测量出你心海的深邃，

我幸福，却每每感悟到你善良的真谛！

 

啊，女郎！亲爱的海边女郎——

你至美、至真，至善的三大定律，*6

象格拉迪娃醒醉之间的恋人絮语，*7

是我心中永远温柔的女性之光！！

                                               （2003年6月写于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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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1 白朗宁夫人，英国著名女诗人。15岁那年， 有一次骑马，不幸跌损了脊椎。1844年，她结识了另一位诗人罗伯特•白朗宁（Bobert Browning 1812-1889），她那充满着哀怨的生命从此打开了新的一章。献给她丈夫罗伯特•白朗宁的《葡萄牙人十四行诗集》使她的才华达到了顶点。

*2 贝多芬（Beiduofen , Ludwig , Van Beethoven , 1770--1827），近代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

*3 西西弗，古希腊神话中人物。诸神处罚西西弗不停地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山去，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阿尔贝•加缪说：“他藐视神明，仇恨死亡，对生活充满激情，这必然使他受到难以用言语尽述的非人折磨；他以自己的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而这是为了对大地的无限热爱必须付出的代价。他离开山顶并且逐渐地深入到诸神的巢穴中去，他超出了他自己的命运。他比他搬动的巨石还要坚硬。西西弗无声的全部快乐就在于此。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

*4 巴赫（Bahe ,Johann ,Sebastian Bach , 1685--1750）德国古典作曲家。10岁时双亲去世，受其兄约翰.斯朵夫抚养。其兄是一位优秀的风琴师，保存许多著名音乐家的珍贵乐谱，但不许弟弟看。他只好偷偷拿出，在月光下抄写。

*5开普勒(Johannes Kepler,1571-1630),德国天文学家，经过长期繁复的计算和无数次失败，他终于发现了关于行星运动的第三条定律：“行星公转周期的平方等于轨道半长轴的立方。”行星运动三定律的发现为经典天文学奠定了基石，并导致数十年后牛顿万有引力定律的发现。

*6 世界上似乎有好多的东西由各种各样的“三”大定律所刻画。

*7 格拉迪娃，神话传说中美丽的少女，为救醒为爱而迷醉的少年而日夜耳畔软语，少年醒了，她却醉去。

 

 

那一片门前的枣树

 

 

 

那一片门前的枣树，听大哥说

母亲去世后第二年就已经枯萎了

没想到衰老和死亡都这样的迅速

以前它们在夏天无风的日子里

结满了沉甸甸红红绿绿的枣子

 

树影下鸟儿啄下的残枣少得可怜

因为母亲命令我——她最小的孩子

去看管这片不算小也不算太大的枣林

我快乐地干着这份工作，而兄姐们

却不得不在火一般的田里挥汗如雨

 

枣树的起源恐怕与祖母有关

还有她的纺车能在日光下纳凉

以及满足她孙子对甜的贪馋

当长大的枣树第一次结枣时

祖母却不见了，只剩下那辆纺车

 

在母亲的眼里我居然成了一个

很称职的看护人。这令我后来

内疚不已，因为不只一次在她

提着一桶衣服从河边走回家之前

我慌忙地用晾衣竹竿打下一片红枣

 

我甚至利用过母亲不好的视力

她就在几米远外扎着干柴草

我不时地用石块击打枣树的一角

很多年以后，在母亲临终前

与我的一次谈话时我才知道

 

原来这一切母亲都晓得。

我忘了她还有极好的听力

以及每一个母亲假装的方式

不同但那颗爱子之心相同。

枣树在我的看管下很满足

 

自己的成熟。他们一般会选择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全部地

卸下骄傲了一个夏天的风景

只剩下有点失落的叶子

失神地凝视着红红艳艳的地上

 

这成了我们一家人和邻居们

第二天早晨甜蜜的一部分

也是母亲要到集市去的理由

使得换回的味精比邻居家的白盐

还要多。后来才知道这些味精

 

大多数都成了别人家佳肴美味

母亲去世那天正好是端午节

来送殡的乡亲们特别多。大哥说

这一年的枣树也似乎忧伤了

枝头上的枣子结得又少又小

 

使得小小的村落不再免费享受

母亲送给他们增添了许多滋味的生活

也使得为什么我离开家乡这么多年

还一直恋恋不忘我母亲叫我看管的

那些又正又直的枣树们

 

（2003年8月31日初稿于香港）

 

杜鹃

 

1，第一个夜晚

 

 

台风        杜鹃来临，

我正在房间里——

回忆着

十年前的另一场风暴。

也是在九月。

关闭了所有的窗户，

天空一点点地暗。

 

其实无论哪种台风到来之前，

心情都一样地惶恐不安。

 

预感        挂八号风球——

狂风狭带着飘忽的雨，

席卷整个夜晚的情感；

街道，平时婆娑的灯影，

以及自由的感觉，

都躲进了黑暗。

 

不留一点儿足迹。

 

一场浩大的台风，

一直渗透到了梦中。

一只狗的叫声    坦然

打破了分贝的零度，

昭示着

巨浪吞没的寂静，

勇敢的鱼群向回忆的深处游动。

 

早晨     台风已远去，

一切又开始醒来。

一场心灵的袭击也莫过如此：

吹倒诗歌中的骨骼，

满地酸痛的落叶，

和到处潮湿的积水在道路上张望。

 

不可思议。

也没有任何的预兆。

十年前的风暴

与惊骇的杜鹃一起不期而至?

并且同时攻击了

一个城市，

一个人，

以及第二天上班时

才发现的一台电脑。

 

 

2，第二个白天

 

植物般地一路上，

到处是杜鹃的杰作。

只不过被她的翅膀触碰了一下，

加密的电脑也彻底地瘫痪。

 

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那些文件的性别与名字都突然地模糊了。

 

甚至他们的年龄也紊乱过，

才三个月的一份文件已白发苍苍。

那些运行了很遥远一直旋转的程序星系

不得不暂停一会，

以便调整好各自的距离和速度，

使得彼此的引力恰如其分不致于退缩成一点，

也不会跑得一去无影。

 

信件已无法挽回地沉没在集成电路的海底。

一些残存的碎片还在屏幕上漂浮着，

等待救援与打捞。

被分解后再恢复的电脑的街道上，

横七竖八地躺着

被病毒的台风所扫荡过的文件的枝叶。

 

在一地瓦砾的符号中，

我居然找到了一首最完整的诗，

她能逃过这可怕的攻击，

这真是一个奇迹。

她好像还惊魂未定地到处张望，

当我一眼看到她时，

她就一头扑进了我的怀中。

 

（03年9月6日初稿，04年1月10日改于香港）

 

 

诗歌的般若

竹叶青青，无非般若；

郁郁黄花，悉是法身。

    ------题记

 

 

诗歌的心  星光闪烁的苍穹

灵魂合唱这天体的语言

 

你是一朵般若的花   用洁白的水

冷却云晶的心做成

你也是千年冰雪酿制的美酒

芳香了所有上善之体和意识中的骨髓

身有千千劫      他辗转几世的千丝鸟

怎能不轻酌你心的郁金香体

天长地久

一种被佛陀心制的禅花

盛开在果位的核心

 

从善知识的原音里流出

这三生万物的无限的光明

使我一日又一日地从迷醉中清新

在你的水中   到处是可爱的小动物

在啃着青青的月光草

它们与庞大的西去的青牛平等着

相安无事    你这月亮的主人

青色王国里最原始的母亲

他小土的凡音永远是你头发中的孩童

 

从水中走出又走进水中的女人

你的温柔燃烧着他木头般的一生

他的血液在你内心的河流里流淌着

而你的芳香也在他河流的内心里歌唱

 

无论他是木、林还是森林

他都离不开你生命的原水

他渴望你的柔软

抚摸他的根系的枝叶时

你把他的灵魂也从荷叶中一丝丝洗净

 

他从你身体的水中取出了雪白的火

他的心就在你最深的峡谷里生长

你成熟了秋天的果实的胸怀里

是从他的眼中撒满苍穹的闪烁的星光

你的青沉淀了他那颗躁动了几世的心

成就了人世间不可思议的大安乐

 

水中最自由的月亮的鱼

你梦中呼唤出温柔的小兽

你要他游动后逃走又回来的波纹

一点点地蛋青一样的白

不断地上升   凝聚   分解和裂变

洁白的鱼群漫天飞舞    覆盖了青河

群山和看不见的风    一直穿越了

时空的黑洞里香气与星光的画面

 

你的太阳       孵化出另一个他和她的太阳

两个太阳的碰撞诞生了新的太阳

 

你是一支麦子   埋在青铜的泥土中

白象的心穗被她的法相

挂在了中秋十五的夜空

被苍天遗忘的木刻

在秋天带露水的天空上找到了

她几个世纪的原青         你的固相

张曼着青青的梧桐的书页

与播放着般若花的她的呼吸呵呵对应

 

你是月亮里最古老的森林

她是森林中最年轻的月亮

象自我雕塑与阅读着的

不断省觉的心经的经文

 

你把她的灵魂变作一支

小夜曲中的百舌鸟

每一劫千口的舌头都唱着

那位于本体自性清净的歌

如如不动的微风吹过

你无明的表面

从她花蕊的深处散发出

忘情的松香

 

从她丰满的乌发中 

你领悟了空白的眼神

从此法无虚空的歌声

在你的心中飞翔

 

如风地河流环绕着你   

被压在山下的命运

多少个五百年的路上   

青草早已变成了沙洲

从唐朝一路走来           

她绽开了你身上的一叶

一把青丝的利剑削尽你  

前生后世的业痕

只剩下沧桑的心在空中

静止

在恳切的法印里激起

梵天的言语

 

我少年时代爱好文学般的俊美

早已被你宋词般高山流水所变幻

 

你与我同住在虚空的曼陀罗的磁岛上

除了山、鸟、树木、兰花和白云

还有看不见的风、细小的声音

和光一般透明的身体

果园的芳香支撑着磁芯的心跳

我们就生活在由磁力线张成的星球上

 

那从南极穿过北极的磁力线

又从我们身体与灵魂的内部回

归

只要弹拨一根月光的细丝

就能象龙树菩萨一样  

看到因果的天幕

 

从白蛇传里走出的是青蛇

两蛇共舞着风中之风

自由的心脱离水的权柄时

河流的火焰成了隐语的精灵

一日一日地心     恒坚      净尽        精进

偶尔有冬天的白雪会忆起

夏秋纪的雨声

 

合二为一的她与他    你与我

自新的光芒

照遍了

茫茫

大

千

（2004年5月初写于香港，2006年改于北京）

 

 

（谢柏松 发表于2009-2-7）

 

 

一组短诗（2）

 

1，颠倒

一个倒立

把世界颠倒

却没有颠倒

这首小诗

 

2，球体

向各个方向

不断旋转

试图找回

那并未失去的

对称

 

3，太阳

没有白昼

也没有黑夜

这团亮光

一直在燃烧着

它自己的亮光

 

4，镜子

声音说着

它自己的话语

它的影子

对镜而眠

 

5，月亮

刹那间

云雾散开

空中的月亮

水灵如空

水中的月亮

空灵若水

 

 

（2009年2月27日写于北京）

 

 

 

平行的秋天

 

1

中午时分，窗外下着小雨，

平时体面的街道湿润起来，

并且斑驳地有点阴暗与寒冷，

应该不只是时间和模糊的记忆，

一些苍白的东西缓慢地流动着。

 

从狭窄阳台的空隙中看到的，

还有在低矮的树上褪色的绿叶，

在风中的抖动不由自主。让人

联想起生命的脆弱和无奈——

甚至比油画中的秋天更加破碎。

 

2

想起上个周末的中午，

去赶一场早已预谋的诗会，

那是个风大灰尘满面的秋日，

一些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

在站台上绽放，挤进时间的鸟笼；

 

在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国度，

一群奇异的光影与声音的交汇，

在东张西望的磕磕碰碰中，

语言和语言的主人们进进出出，

与轮回的轻轨的往复呼应。

 

3

尽管车厢里灯火通明，

外面的黑暗还是影响到

你的眼睛和你那比儿时

捡拾麦穗更复杂的心情，

你不比祖先们面对的恐慌更为镇静。

 

假装安闲或者无动于衷，

坐着发呆或者站在发呆的大街上，

你在迷失自己的同时寻找着影子，

在女儿的书桌上发现

企图逃走的平行宇宙。

 

4

每天都有困惑的风景和人群，

以及莫名其妙一声叹息的汽笛，

和合着空气中散发的暧昧的窒息，

在不经意的中午时分

袭击一个中年人早衰的神经。

 

世界不可能真的安静下来，

就像一个情人不可能真的

忘掉他曾经的初吻与热恋。

他早已在流动的水和刀削的山间

找到一种坚硬的默契。

 

5

因此想说什么和不想说什么

都不是意义的全部，

而是一个投影或者一个姿态。

给远去的时光一个远去的理由，

给诡异的时代一个诡异的诠释。

 

那么的确存在着很多平行的秋天

和秋天的枝干中生长出的秋天。

在记忆的秋天中你已经死去，

在想象秋天中你可能活着，

在诗歌的秋天里你是否永恒？

 

（白木2011-10-23写于北京）